她将一百九十六元钱用手绢包好,稳妥地揣起来。放了一段音乐静静地听,听了一会儿,关上录音机,拎在手中,环视着又变得空空荡荡的这个厂房,不知为什么,心中竟产生了一种眷眷的依恋之情。
她正要离开,那些女人中的一个,就是在她看来哪儿哪儿都像河马的那一个又回来了,对她说:“小徐子,我信得过你!我这份儿钱今天交你了!咱俩拧成一股绳儿,把这个小厂好歹维持下去吧!总算有这么个院子,有这么个厂房,空闲在这儿怪可惜的。啊?”
她顾虑重重地审视着对方那张巨大的脸盘儿,没立刻接对方的钱。
“你别小瞧我。我能‘忽悠’!‘忽悠’是什么你懂不?”
她摇了摇头。
“‘忽悠’……就是上上下下的,方方面面的,单靠一张嘴把事儿办成!这是能耐。我有这能耐!我看你有点儿帅才。我是个好将才!你当厂长,我当副厂长!你只管出谋划策,我到处替你‘忽悠’他个天昏地暗!咱俩的钱加在一起四百来块,也不算少。如今光夹着个空皮包到处做大买卖的能人多啦,咱俩女的还不顶一个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