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天放的脸抽动了一下,无泪无声地哭起来。他的嘴唇嚅动着,凑拢:“吱——!”极微弱的口哨声。我们分明听到了,却不能相信是从他口中吹出来的,仿佛来自极远处,来自草原尽头,来自海天之际,来自深山峡谷——一个极幽怨的女声:“你到底把我丢了!”“吱——!”天穹广阔,白云悠悠。那呼唤的口哨声渐渐消失在广宇……
古砚记
他隔夜之间成了林学院的新闻人物。
第二天是星期日。
本班同学,外班同学,男同学,女同学,熟悉的,陌生的,纷至沓来,仿佛风闻他具有某种惊人的特异功能似的。晚上九点半,又来了一拨。
“郑小松,你有块什么砚?叫我们观赏观赏!”人们来到他的宿舍之后,一开口都是这句话。然而谁也没有被赏个面子见识一眼那块砚。
这个郑小松!他愈坚藏不示,人们好像愈感到对那块砚未睹为憾。其实他们的好奇心倒是更偏重于另一方面——据韩文琪透露,郑小松那块砚与院长汪一伦有着一段不寻常的关系。院长汪一伦的名字,在这毕业分配的前夕又具有多么重要的现实意义!
郑小松这家伙真有造化!
而郑小松,此刻却对韩文琪恼火透了!
韩文琪和郑小松住同一个宿舍。他始终像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既不跟任何一个来者打招呼,也不替郑小松解围。他好像忽然变得比别人都更善于利用时间了。他端端而坐,不受干扰,正抄写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