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个村庄就是一个小社会,你想想看,哪个庄上的人不是形形色色的,什么鸟都有啊?”他一边随口说着,想要安慰她一番,一边拿起西屋窗户底下的一把许久不用的铁锨在月季花下面挖起坑来,准备把那碗烫手的番瓜汤倒在里面埋上,好给它一个全尸,让它死得体面点,“其实恁庄上也一样,瞎子瘸子二憨子,什么样的人都有,只不过你平时接触得少,体会不深刻罢了……”
参观完未来的婚房,把仔细洗完的老碗还给啰里啰嗦的好像对生活充满无限希望的秦老妈妈之后,就到了该走的时间了。他们两人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去见一下他父母的意思和打算,因此就不约而同地骑着车子往县城奔去了,可谓是来也悄悄,去也悄悄,要多低调有多低调,非常符合他的意思。回去的路还是来时的那条,路上行人稀少,显得比较清静。两人正并排逍遥自在地骑着车子呢,他偶一抬头看看远处,意外地发现他小姑夫田福安正从西边往东骑,也是走的这条路,真是冤巧路窄,越不想见谁,越就碰着谁,真是出奇了。
此时,他并不打算把她介绍给小姑夫认识,因为小姑夫也不是个板正人,还不知道他嘴里能吐出来什么动物的牙齿呢,所以连忙紧蹬几下自行车好和她拉开一段距离。等快到小姑夫跟前了,他才装模作样地下了车子主动问道:“哎,小姑夫,你干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