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岸上前牵了她的手:“我送你上路。”
珠儿这次却没有跟着重复,而是带着一点娇羞,垂下脖颈,温顺地走在毕岸身边。
街上人流不多,但多家已经开门做生意。一辆青篷轿式马车停在珠儿家门口。阿隼殷勤地打开车门,道:“珠儿姑娘,这次去长安,可要好好学习,等你回来开个全洛阳城最大的绣庄。”
公蛎嗅到一股死亡的气息。马车是金丝楠木制成,表面覆盖了一层青色篷布,篷布之下却是黑色,周边金色雕花,两端刻着福寿二字,还有黄裱纸画的符——这明明就是一具棺材。
公蛎亦步亦趋地跟在毕岸身后。毕岸扶珠儿上了马车,嘱咐道:“你一路小心,多写信来。”
珠儿机械地点头。正在街上打扫的王二狗媳妇拿着扫帚,远远打招呼道:“珠儿姑娘,你这是要出远门哪?你爹呢,不跟着一起去吗?”
珠儿探出头来,回道:“我去长安两年,学成便回来。家父已经安顿好啦。多谢您挂怀。”
一直躲在门口的李婆婆听到珠儿的说话声,将信将疑地走了出来,装作打水,偷眼看着珠儿。
毕岸挥挥手,道:“珠儿你多保重,我已经写信给长安的朋友,他们会照顾你的。”他在珠儿的手变成白骨之前将车门关好。
马车夫面无表情,赶着马车慢慢驶离。公蛎呆呆地看着,心中不知是悲痛还是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