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仪急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用手一摔道:“你当我是什么人?我不过是走错了房间。”她这一摔,用力很大,果然是把那大兵的手摔脱开了,如漏网之鱼一般,忙奔到自己屋子里去,将门一关,用背来撑住了,那一颗心,像乒乓球一般乱跳,几乎要由口里跳将出来。同时,却听到对过十八号房间里呵呵大笑;靠着门约莫站有十分钟之久,这才把神定了。
于是将小铜闩一锁,然后倒在沙发椅子上坐下。心里这就想着:这件事可有些奇怪了,分明是袁佩珠的房间,怎么变了两个野男子在里面?就算是我听错了,怎么定这房间的人,也姓胡?和大菜馆茶房所报的一样,不能碰巧碰得这样好呀。慢着,这件事恐怕有诈,我得叫茶房来问一问。
于是坐定了,定了一定神,拔了门闩,按着电铃,把一个茶房叫了进来,因带着笑容道:“这对过,不是胡小姐定的房间吗?她是我的朋友,怎么没有来呢?”茶房笑道:“我们哪里说得上!”说着,抬了两抬肩膀。
令仪一看那情形,分明知道是茶房串通一气的,便是要发脾气,那也枉然。三十六号房间的客人,怎能过问十八号房间客人的事呢?便笑了一笑,向茶房道:“告诉你罢,那位胡先生不姓胡;胡小姐也不姓胡,他们是有意和我开玩笑的。你告诉我,他们什么时候把房间让给人了?我赏你五块钱。”说着,在钱口袋里摸出一张五元钞票来,当着茶房的眼光就是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