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丁心想,工作得怎样辛苦,连她也不知道呢。
“好,你说吧,”他说,“我的见解怎么样?你也以为太过激吗?”
他紧盯着她的眼睛,等她回答。
“我以为,唔,你的见解使人听了很不安,”她答道。
他问的话得到了回答,于是他只觉得生活是一片灰色,压得人气都透不过来,竟忘了她刚才用试探的口气,劝他去工作。她呢,已经放胆做到了这地步,也情愿等下次再有机会来问他,听他的答复。
她没有等多久。马丁自己也有一个问题要问她。他想弄明白她对他到底有多少信心,结果一星期不到,双方的问题都得到了解答。马丁把《太阳的耻辱》念给她听,促成了这回事。
“为什么你不去当记者呢?”等他念完了,她问。“你这样喜欢写作,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你会在新闻界发迹、成名。伟大的特派通讯员多的是呢。他们薪水拿得大,他们的活动范围是全世界。他们什么地方都会派去,像史坦莱那样到非洲的腹地去,或者去访问教皇,或者到神秘的西藏去探险。”
“这么说,你不喜欢我这篇文章吗?”他反问道。“你认为我在新闻界倒有指望,在文学界反而没有吗?”
“不,不,我很喜欢这篇文章。听起来挺不错。不过我怕你的读者会看不懂吧。至少我就不懂。听上去很出色,可是我弄不懂。我弄不懂你的那套科学术语。你知道,亲人儿,你是个极端派,你自以为很明白的事,也许我们大家就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