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墉笑道:
“你这人倒是直爽。凡青楼女子大多都是讨好客人,求得欢心。你不一样,有高高在上之感。”
无倦说:
“那是自然,凭本姑娘的花容月貌,什么样的男人不拜倒裙下。可惜我生来命苦……”
刘墉精神一振,忙问:
“姑娘何方人氏?”
无倦脸色一暗,旋即又变成笑脸说:
“我有点儿乏了,您卧室在哪儿,该办正事儿。”
刘墉却起身把房门打开,回身坐下,说:
“姑娘跟我说说话,就是正事儿。你还没有回答家居何处?”
无倦不解地笑道:
“你这人真逗。我的故事讲给无数个男人听过,你会相信吗?”
刘墉满脸真诚,说:
“相信,姑娘所说,我深信不疑。”
“好吧,我讲给你听。”无倦收敛了放荡之色说,“我家居淮安府高家堰,因水患逃荒到扬州,靠乞讨为生。当时我年方十五岁,还有一个大我三岁多的哥哥。爹和娘带着我们兄妹俩住在一座破庙里。有一天,我们兄妹到一姓高有钱人家乞讨。谁知这家五十多岁的主人高占扬是当地的恶霸,看我长得貌美,要纳我做第十房小妾。我一看见那又老又丑的老头就恶心,死活不肯答应,高占扬命家奴动手抢人。我哥急得跟他拼命,竟被家奴活活打死。我被抢进府里,受尽折磨欺辱,又从家仆嘴里得知,我爹也被姓高的打断了一条腿,下落不明。我几次想杀死姓高的报仇,都因防范太紧没得手。后来,姓高的玩腻了我,又担心我弄出事儿来,就把我卖到金陵的妓院。在夜来香客栈,我几次想寻死。可是想到爹娘不知流落何处,他们打听到消息,一定会来找我。为了见上爹和娘一面,我就这么不人不鬼地忙活。”无倦说着,不知不觉泪水蓄满美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