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清泪,居然从燕戈行的眼角脱眶而出。
他不明白那琴声到底何意,只是体味到了从未有过的伤感。
旷古音律之中,他感觉自己是那样渺小,那样无力,想要抓住某些东西,双手却空空如也。
“师父,师父,你怎么了?”
琴声戛然而止,师兄的喊声从观内传来,一下子惊醒了仿佛进入幻境的燕戈行,他呼的从木桩上跳下,疾步奔向观内。
一向体格强健,能把燕戈行追得鸡飞狗跳,曾让燕戈行一度怀疑能给自己送终的师父居然吐血了。
他双手抚琴,瑟瑟发抖,一口黑血喷在了琴谱上,此刻正闭目调息。
焦急不堪的常牧风已经从一旁的树杈上取下裌衣,为抚琴之前脱得只剩一层单衣的师父披在了肩上。他猜得没错,听云道长是受了寒,可是那寒凉却是从腔内升起,与肌肤无关。
近得前来的燕戈行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看见师父缓缓地睁开了不知何时已黯然失色的双眼,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丝苦笑:“流云赋果然还是这般凉薄,虽只弹了半首,竟还是肝肠寸断!”
“师父呕血与这曲子有关?”
常牧风不禁追问,听云道长微微颔首,燕戈行却不以为然。那首曲子虽然自己听来也无端伤心,可还远远未到寸断肝肠的地步。师父武功高强,内力超绝,怎会这般不禁撩拨?
“我和师兄也听了,为何安然无恙?”燕戈行本想看看那琴谱,却被咳嗽连连的听云道长卷了起来,递给了身边的常牧风,示意他重新收进木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