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将您的要求转告预审法官。”监狱长回答。
“我将为您祝福,先生……”西班牙人说,抬眼仰望着天空。
“卡洛斯·埃雷拉一完成登记入狱手续,两名保安队分别抓住他的两条胳膊,带他走过附属监狱迷宫般的地下室,送进一间牢房。身后跟着一个看守,监狱长已指示他将犯人关到哪一间密室。尽管某些慈善家说三道四,这间牢房还是符合卫生条件的,只是不可能与外界联系。
卡洛斯·埃雷拉被送走后,看守、监狱长、登记员、执达吏本人,以及那些,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想知道对方的想法,大家脸上显出疑虑的表情。但是,一看见另一个犯人,所有这些旁观者又恢复了惯常的不知可否的态度,表面上显得无动于衷。除了某些异乎寻常的情况外,附属监狱的职员没有什么好奇心,他们眼中的犯人,就像理发匠眼中的顾客一样。所以,那些想象中很可怕的手续在这里办起来比银行家的银钱事务还要简单,而且办事员常常比那里的人还要彬彬有礼。
吕西安装出一副垂头丧气的有罪的样子。他任人摆布,像机器一样听人操作。从枫丹白露上车后,诗人便思考自己的堕落,心想赎罪的钟声已经敲响。他脸色苍白,精神萎靡,对他外出期间艾丝苔那里发生的一切,他一无所知。他只知道自己是一个越狱苦役犯的亲密朋友。这种境况足以使他看到比死亡更为可怕的灾难。他想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自杀。他希望无论如何不要受辱。这种耻辱像恶梦中的怪异景象,他已经依稀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