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穿着件浅蓝色的衬衣,皱巴巴的,领口的纽扣解开了两颗,领带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胳膊软软地从沙发垂到地上,手腕上戴着一块精致的腕表,手边散落了一堆厚厚的资料。
看到眼前的画面,姜南橘只觉得心疼,她定了定心神,一步一步地朝着傅棋深走过去,然后在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那张熟睡中仍是眉头紧锁的脸。
周围一片寂静无声,姜南橘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好像踏在她的心头。
她想起去年冬天也是在翠微园,时隔多年再一次见到傅棋深,他穿着笔挺的西装,单手插兜,如众星捧月般在人群的簇拥下从会议室走出来。
那一刻,姜南橘有种错觉,仿佛在孤儿院挨饿受冻,在超市做苦力搬货,在酒吧喝酒打架,所有的那些过去对他而言全部都不存在。
他只是傅棋深,是个从小养尊处优,意气风发的贵公子。
如果他愿意的话,他本来也可以娶傅知欢为妻,顺理成章地成为傅家的接班人,然后一直那样顺遂地生活下去。
有些事情其实禁不起细想,只要一想,姜南橘就感觉到身上那种说不清的勇气和底气正在渐渐流失。
无论如何,姜南橘不愿意眼睁睁地看着别人为自己受苦,为自己牺牲,她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惶恐,怕永远也偿还不起这份深情厚意,即使这个人是傅棋深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