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面对面站在水里说话,只是用双手轻轻划动来托住身子。伊韦特又在原地待了几秒钟,仿佛委决不下要不要深究他这番话的意思,继而突然脸红了,一直红到耳根。她那张脸唰地涨得通红,从脖子到耳朵几乎都发紫了,一句话也答不上来,急忙逃向岸边,甩开臂膀尽全力划水。塞尔维尼在后面追不上,累得气喘吁吁。
他看见伊韦特上了岸,拾起浴衣,头也不回跑进更衣室。
塞尔维尼一时不知所措,考虑怎么对她说,心里合计应当道歉还是坚持自己的态度,结果用了好长时间才换完衣服。
他换好衣服出来一看,伊韦特已经走了,独自走了。他惴惴不安,心乱如麻,慢腾腾地往回走。
侯爵夫人挽着萨瓦尔的胳臂,正在草坪外围的圆形花径散步。
她见塞尔维尼走过来,就以昨晚以来就有的倦态说道:“我说什么来着,大热天的,千万不要出门。这不,伊韦特中了暑。她回屋睡觉去了。可怜的孩子,她的脸蛋红得像一朵虞美人花,还偏头疼得厉害。你们在烈日下散步,这荒唐事您也干得出来。让我怎么说呢?您同她一样缺乏理智。”
姑娘根本不下楼吃晚饭。饭食要给她端到屋里去,她却插着门,隔着房门说她不饿,让她安静点就行了。塞尔维尼和萨瓦尔乘晚上十点钟的火车走了,两个年轻人答应下星期四再来。侯爵夫人独自坐在敞着的窗口,边遐想边倾听远处传来的音乐。划船游客的舞会乐队,正把跳跃的乐曲投向寂静肃穆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