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经常能够听到一些很有学问人,以讨论中国的佛教徒和道教徒的人数为话题进行的演讲。在我们看来,这个问题与调查英国,抽十便士一包的香烟的人数是多少,或者有多少人吃菜豆是一样的。如果有人想抽十便士一包的香烟,而且又有能力买到,那么这个人便可以抽;谁喜欢吃菜豆,而且又买得起,那就可以吃。对于中国最有名的两种“教义”来说,其情况也是这样的。任何一个中国人,如果他想要举行一场佛教仪式,而且还请得起和尚,那么他就可以花钱请一个来,他自己也因此变成了“一个佛教信徒”;如果他需要一个道士,那么他也可以同样请来,这样一来,他又变成了“一个道教信徒”。
对于中国人来说,无论请和尚还是道士,都是无所谓的。而且他还可以同时将他们请来,这样,他既是“一个佛教信徒”,又是“一个道教信徒”。因此,一个人可以成为儒教兼佛教兼道教的信徒,而且没有人会觉得有什么不和谐。佛教吞并了道教,而道教有吞并了儒教,最终,儒教又吞并了佛教和道教,因此“三教合一”。
对于中国人与他们的“三教”之间的关系,我们可以用一个盎格鲁-撒克逊人语言的组成的关系进行说明。撒克逊语、诺曼底语和丹麦语都属于我们的语言。但是,即便我们能够判定自己民族的起源,然而我们对词汇的选择,仍然不会因为自己血管里流着撒克逊人的血液的多少,或多少诺曼底人的血液,而发生丝毫的改变。我们对词汇的选择,最终是取决于我们的思维习惯,取决于我们在不同的场合使用不同的词语。学者在说话时可以使用许多拉丁词语,其中还可以混杂一些诺曼底词语,但是农夫则主要使用表意平直的撒克逊词语。但无论是学者还是农夫,撒克逊语是我们语言中最底层的基础,其他语言不过是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