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达以后一小时,通知开饭的钟响了,我跟两个学生下楼(她们一个十岁,一个八岁,是瘦骨嶙峋的小不点儿)。我穿着你那件漂亮的薄纱长衫下楼(你把它给了我,那讨厌的平娜太太说了些很无礼的话);因为我被当作这一家子的一员,只是有客的日子,小姐们和我得在楼上吃饭。对了,通知开饭的钟响了,我们都聚集到克劳利夫人起居的小客厅里。她是第二位克劳利夫人,两位小姐的母亲。她是一个铁器商的女儿。她家认为她嫁了个乘龙快婿。看上去她以前长相俊俏,而现在总是为红颜消逝而含泪欲泣。她脸色苍白,身材瘦小,双肩高耸;显然她没法说自己是如何漂亮了。她的继子克劳利先生也在客厅里。他全身礼服,肃穆得过了头,像殡仪馆的人似的。他苍白、瘦削、丑陋、沉默;他腿细胸薄,干草色的络腮胡,麦秸色的头发,他那已经仙逝的母亲是尊贵的宾基家的格里泽尔达,壁炉架上供着她的遗像,他就是那肖像的翻版。
“克劳利先生,这是新来的家庭教师夏普小姐。”克劳利夫人上前拉住我的手说。
“噢。”克劳利先生说。他把头往前伸了一下,又忙着去读他的大册子。